影視后期制作合同中，承攬人主張成果驗收通過的，應承擔證明責任

【原創】文|汐溟 侯建勛

序：影視后期制作合同當中，委托方有任意解除權，在任意解除的基礎上，一般雙方應依據承攬方的工作內容進行結算。對于通過委托方驗收的，委托方應當支付報酬，若承攬方主張委托方已經驗收通過，委托方不認可驗收的，應由承攬方提供證據證明，否則或將承擔不利后果。

影視后期制作合同當中，委托方有任意解除權，在任意解除的基礎上，一般雙方應依據承攬方的工作內容進行結算。對于通過委托方驗收的，委托方應當支付報酬，若承攬方主張委托方已經驗收通過，委托方不認可驗收的，應由承攬方提供證據證明，否則或將承擔不利后果。

案例

2017年10月16日，甲公司與乙公司簽訂了一份《委托制作合同》，主要內容為甲公司委托乙公司為其動畫電影進行后期制作，雙方約定工作成果分三期進行，第一期制作費用為96萬元，制作費用包括生產項目為二維分鏡、三維分鏡、三維動畫內容制作費用；第二期制作總費用為119萬元，制作費用包括生產項目內場景模型、材質、場景角色燈光及場景角色的渲染、MP和后期合成內容制作費用；第三期制作費用為139萬元，制作費用包括生產項目內場景、角色特效即場景角色特效的渲染和合成內容制作費用。在具體要求方面，雙方約定場景模型要求1.5.1.1場景模型資產：根據原畫或參考要求，制作場景模型資產；驗收重點：模型結構。

該合同附件《制作周期表》顯示：1.5.1.1節點性工作內容為場景模型資產搭建，驗收格式為Mov、JPG圖；2017年10月25日，甲公司向乙公司轉行付款24萬元，用途顯示為“制作費”。

后雙方在具體場景制作上進行了溝通，2017年10月16日，甲公司向乙公司發送了一份《解除合同通知書》，大致內容為雙方簽訂合同后，甲公司按約向乙公司支付了合同款項。但乙公司未能向甲公司交付任何合格工作成果，違反合同約定，并導致了第二期的制作內容無法推進，因此現向乙公司提出解除合同并要求乙公司退還已支付的合同款。

乙公司并未對此作出回應。

后甲公司對乙公司提起訴訟，訴求解除合同并退還已付投資款。在訴訟當中乙公司稱并未收到甲公司的《解除合同通知書》。甲公司提供了《解除合同通知書》的原件，并提交了順豐速運客戶存根截圖，但因該證據為電子證據，甲公司并未能提供原件予以核對，乙公司對此不予認可，因此無法證明乙公司確實曾受到該《解除合同通知書》。甲公司認可按照乙公司收到起訴狀副本之日起解除合同。

該案當中，首先按照合同的約定內容，乙公司按照甲公司的要求完成工作并交付工作成果，甲公司向乙公司支付報酬，該合同的性質應當為承攬合同。依據《合同法》（《民法典》合同編）的相關規定，甲公司作為定作人有權隨時解除案涉合同，解除合同的時間應當為起訴狀副本送達乙公司之日。

解除合同之后，乙公司是否應當返還甲公司已支付的合同款項？

根據案涉合同的約定，案涉合同因甲公司自身原因或不可抗力因素解除的，雙方秉承友好協商態度，結算乙公司已完成制作費用，乙公司已完成的制作品工作成果的著作權歸甲公司所有。

因此，在案涉合同已經由甲公司行使任意解除權而解除的前提下，要知曉乙公司已收合同款項是否應當退還，則須明晰乙公司具體完成的工作內容，以乙公司完成的工作內容進行結算。甲公司認可乙公司向其提交過1.5.1.5條項下的內容，但是主張該工作成果并未通過驗收。乙公司對此提出相反意見，認為工作成果已經通過甲公司驗收。對此，應當由乙公司提供證據予以證明。

乙公司提交了雙方溝通的電子郵件，從雙方溝通的內容來看，乙公司交付的工作成果系1.5.1.1條項下場景模型資產制作內容。

依據案涉合同的約定，各節點性工作成果應當分階段制作并驗收。甲公司的工作人員曾做出場景模型圖方向沒有問題及場景制作效果問題不大的相關表述，但依據合同附件中對驗收格式和節點要求的約定，單憑甲公司員工的上述表述不能單獨構成對乙公司提交工作成果驗收通過的意思表示。此外，從雙方微信溝通的記錄來看，乙公司在甲公司工作人員上述表述之后仍與甲公司就場景模型修改進行交流，若認為雙方彼時已經通過驗收，則顯然與雙方后續的修改交流行為沖突。因此，甲公司雖收到乙公司提交的工作內容，但并未通過驗收，乙公司不能證明甲公司驗收通過，其應向甲公司返還23萬余元的制作費。

本文案例改編自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2018）京0108民初4486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