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僅轉讓小說電視劇改編使用權，攝制權是否一并轉讓？

【原創】文/汐溟

將小說改編成影視作品需要獲得小說改編權和攝制權，在著作權轉讓或授權合同中通常將兩項權利作為共同標的。如果著作權交易合同中僅約定轉讓小說影視作品的改編權未涉及攝制權的約定，小說影視作品的攝制權是否也包含其中？

甲系某懸疑推理小說的作者，與乙簽訂《小說著作權轉讓協議》，約定甲將小說電視劇的改編使用權轉讓給乙；自簽約日起至該劇開拍，乙擁有3年的著作改編權。如超出合同的有效期而乙未能投入拍攝，電視劇改編權自動回歸甲所有；甲擁有在完成片上的原著署名權；為保護該作品圖書版權所有者出版社的連帶利益，成品片名繼續沿用原著署名，并在每集片頭注明:“根據甲同名小說改編”字樣；若此劇在發行中遇到電視臺要求更改片名，雙方可協商解決；完成片的著作權包括音樂、造型、動作、服飾、對白、劇照等的使用權均歸乙；乙向甲提供兩套成品片光盤，留作紀念。簽約后，甲主張其對乙轉讓的僅為小說改編權，不包括攝制權。乙則主張受讓標的既包含小說改編權也包含攝制權。那么，《小說著作權轉讓協議》雖未約定甲對乙轉讓小說攝制權，乙是否有權行使該小說的攝制權？

甲乙簽訂《小說著作權轉讓協議》，雙方關于權利的主張均應以該協議為依據。協議約定“甲將小說電視劇的改編使用權轉讓給乙”，據此甲認為其轉讓的權利僅為小說電視劇的改編權，未包含對攝制權的轉讓。乙主張基于協議約定，能夠得出甲同時將小說攝制權一并轉讓的意思表示。可見雙方對合同的解釋存在分歧。根據《民法典》第四百六十六條的規定，當事人對合同條款的理解有爭議的，應當依據本法第一百四十二條第一款的規定，確定爭議條款的含義。即有相對人的意思表示的解釋，應當按照所使用的詞句，結合相關條款、行為的性質和目的、習慣以及誠信原則，確定意思表示的含義。

首先，合同目的對確定當事人意思表示有指向作用。通過協議中“甲將小說電視劇的改編使用權轉讓給乙”、“自簽約日起至該劇開拍，乙擁有3年的著作改編權”等內容可知，乙受讓小說改編權的用途是電視劇拍攝，改編使用權的對象亦即作品性質是電視劇，因此乙的合同目的是受讓將小說改編成電視劇的權利。協議中“改編使用權”可理解為改編成電視劇的使用權。而改編成電視劇包含改編權和攝制權。

其次，將協議相關條款視為整體來理解，協議中包含“甲擁有在完成片上的原著署名權”、“成品片名繼續沿用原著署名，并在每集片頭注明:“根據甲同名小說改編”字樣”、“完成片的著作權包括音樂、造型、動作、服飾、對白、劇照等的使用權均歸乙”、“乙向甲提供兩套成品片光盤，留作紀念”等條款，表明乙將小說改編成電視劇的目的在協議中有明確體現，而甲也知悉且認可。雙方對此形成合意。

最后，一般情形下，按通常的行業習慣判斷，將小說改編成電視劇，包含改編權和攝制權兩項權利，除非有明確將攝制權排除在外的約定，否則在著作權轉讓或授權合同中，將文字作品改編成電視劇均應包含改編權和攝制權兩項權利，否則受讓方的合同目的無法實現。

本文案例改編自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2011）京02民初字第16049號民事判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