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無書面合同，劇組人員如何討薪？

【原創】文/汐溟

劇組工作人員若無書面合同，在被欠薪時必將限于被動局面。薪酬勞務費的主張應以合同為依據，無書面合同時若片方認可則無礙，如不認可，無法通過協商解決需要提起訴訟時，無書面合同不但無直接證據證明勞務合同關系的存在，更無法證明勞務費的金額及支付條件。無書面合同給劇組人員討薪帶來障礙。但無書面合同并非無法主張權利，劇組人員仍有獲得勞務費的可能。

劇組工作人員與片方無書面合同的原因主要有兩種，第一種是勞務費金額較低，片方簽合同的審批流程又較為繁瑣，雙方同意以口頭約定為準。這種情形中，劇組人員與片方之間有一定的信任基礎。第二種是雙方簽訂了書面合同，只是書面合同由片方單方持有，劇組人員無書面合同。第一種情形下因雙方有信任關系，多數情形下不易產生糾紛，即便有糾紛，也可協商解決。第二種情形下出現糾紛的概率較高，且確實舉證困難。

與劇組人員主張的勞務費相關的事實有二：劇組人員與片方之間存在聘用關系；片方承諾了勞務費的金額及支付期限或條件。前者用于證明雙方之間存在勞務合同關系，后者用于證明劇組人員勞務費的請求具有合同依據。

書面合同是證明前述事實最直接和最重要的證據，但并非唯一證據。如無書面合同，如能提供其他證據證明前述事實，劇組人員也可實現討薪目的。

首先，劇組人員為片方提供勞務，如參與造型、攝影、服裝或美術等工作，只要該事實發生，總會留下痕跡，也總能找到證據。比如，影片的開機儀式、殺青儀式等會有劇組照片；劇組工作中有劇組溝通群；工作中需與其他劇組人員協作等，對于討薪者的工作內容能夠確定，證明劇組人員為片方提供過勞務的事實不難舉證。更為重要的是，片方通常不會否認討薪者為劇組工作人員的身份，一般會承認接受過討薪者勞務的事實。雙方對勞務合同關系存在的事實多無爭議。

其次，舉證難點在勞務費金額。劇組人員如簽訂有書面合同，只是該合同由片方持有，但簽約前片方一般會將模板發給劇組人員，要求劇組人員填寫個人信息，然后發給片方。雙方在合同的溝通中會留有合同文檔，文檔一般會有勞務費的金額及支付期限等，雖未蓋章，但能證明雙方對勞務費金額的約定。如文檔過期或清除后無法打開，但雙方對勞務費在微信中也會有所提及，通過微信溝通記錄也可印證。退一步講，即便前述所有證據都無法提供，在討薪時劇組人員也會提出勞務費的金額，一般情形下，片方對此也有直接回應。個別情形下，也可能留有郵箱記錄或錄音記錄等證據。

最后，不確定空間在交通費、餐費等費用。如涉及出差，會產生交通費，有些時候費用還不低，在勞務費不高的情形下，交通費與勞務費的占比較高，這部分費用能否被支持對劇組人員有重要意義。前述所涉證據多只會提及勞務費，對于其余費用較少涉及，劇組人員基本很難提供證據證明片方曾承諾交通費及其他必要費用由其承擔，或者雙方對此曾有過相關約定。而對于行業慣例，劇組人員也不易證明。所以，勞務費主張易被支持，而其他費用則較為困難。

本文關聯案例為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2021）京0105民初32513號民事判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