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物塑造:
【暴力下的邊緣人物形象】昆汀的電影更多地講述了黑幫小人物的生活,這些小人物大都是作奸犯科之人,是行走在善和惡交匯點的邊緣人,迫于生計在底層社會摸爬滾打,犯罪對于他們來說只是一種謀生的手段,而暴力是他們的武器,玩世不恭是他們的共性。他并沒有對這些人物進行好人都好、壞人都壞的臉譜式塑造,而是按照對待普通人的標準去看待他們,展現普通小人物的魅力,同時也表現了他們為人處世的價值觀。
在大多數觀影者心目中,黑幫片都是以男性為主人公,弘揚的是男性“救美”、“俠義”的陽剛之氣,諸如美國的西部片和中國的武俠片。男性才是俠義和暴力的化身,女性更應該是暴力的反對者或受害者,在影片中只作為男性主人公的戀人等附庸形象而納入影像系統。但在昆汀后期一系列的影片《杰基?布朗》、《殺死比爾》系列中,影片卻是以性感的女性為主人公,女性成了暴力的執行者,她
們吸毒、走私、殺人,這打破了昆汀前三部影片中一直構造的男性世界。
2、暴力美學:
在好萊塢“拳頭(暴力)加枕頭(性愛)”的觀念下,性和暴力已經成為美國電影的兩大表現內容,然而昆汀的電影卻幾乎忽略了性的方面,只討論赤裸裸的暴力。昆汀所開創的電影暴力美學也是電影史上不容忽視的一筆。在他的作品中,風格化的暴力場面無處不在。盡管很多影片都曾涉及暴力問題,但沒有哪個導演象昆汀一樣沉迷于此。昆汀的暴力美學秉承了《發條橘子》中的戲謔和儀式化以及《出租汽車司機》中的真實和殘酷,并在此基礎上賦予新的內涵,產生了自己獨一無二的特質。在昆汀的啟發下,更多的導演開始注視暴力本身,于是暴力電影層出不窮。這樣,九十年代形成了電影暴力美學的潮流。他的暴力并非像北野武一樣承載了沉重的社會責任和道德意義,也不像吳宇森一樣將力量和俠義通過暴力發揮到浪漫的極致。
與“為人生”的北野武和“為藝術”的吳宇森有很大不同,昆汀的暴力都是“為游戲”的暴力。昆汀的暴力在總體風格上呈現出一『種后現代主義的喧囂和玩鬧,他的暴力題材影片體現了一種荒誕的黑色感覺,暴力場面充滿了詩意性和趣味性。《低俗小說》中布奇和馬賽勒斯被五金店老板和**朋友囚禁,一個叱詫拳壇的拳擊手,一個虎背熊腰的黑社會老大,竟用小孩經常玩的“點指點兵”游戲來決定誰先被強奸。本身極其不堪的事件在這種游戲的參與下暴力性弱化,從而帶動了場面的趣味化。昆汀顛覆了暴力本身,抽離了暴力的本質,將其改變為一種游戲,一種同常生活狀態。
昆汀影片中的暴力都是不可預料的,它會在任何時候向任何人實施。在昆汀大部分的影片中,傷亡事件往往是前一秒鐘還寧靜祥和,后一秒鐘就血流成河了。這不過幾秒的時間讓觀眾的心理受到了挑戰。昆汀電影中的主角卻沒有那么幸運,《低俗小說》中的文森特、《杰基?布朗》中的奧狄爾、《殺死比爾I》中的“銅頭蛇”等都是在無預兆的情況下撒手西歸的。尤其在《杰基?布朗》中,劉易斯就因為梅萊尼喋喋不休地埋怨,一瞬間就讓她永遠地閉嘴了。在《四個房間》中,洛文因打賭輸了而被門房毫不手軟地將他的小手指剁了下來。雖然之前我們對這個賭注有所了解,但真的實施起來還是讓當事人和觀眾都有些措手不及,在呆了幾秒后才都幡然醒悟過來。
從暴力的性質來看,昆汀的微電影制作中的暴力都屬于無深度的游戲暴力,而從暴力的內容看,昆汀電影則主要是關于幫派之間的暴力行為。為了搶奪地盤,為了勾心斗角,為了反抗復仇,他們把暴力作為地下世界內部解決問題的最好途徑。殺人滅口、一命償一命是他們世界的行事準則。享樂主義是昆婷的人物的共同特點。
3、后現代敘事策略
昆汀以視點切分劇作結構、利用聲音剪輯進行故事銜接等微電影制作手法都對以后的影片產生了深遠影響。
(1)消解固有類型
昆汀的微電影制作不容易以一種類型來概括。昆汀的電影材料全是來自于類型電影,他的創新也幾乎都是對于類型電影而言的。昆汀從根本上顛覆了電影類型,模糊了類型電影之間的界限,打破了類型之間的隔閡,讓通俗的類型電影因素彼此融合,造成了電影類型的雜糅,在類型片的基礎上形成了反類型的個性化電影。
信手拈來、隨意拼貼是昆汀微電影制作中消解固有電影類型的方式。把各種電影中的經典橋段靈活地借用在影片中并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是昆汀的拿手好戲。昆汀對此引以為傲,正如他自己所說:“其實我每部戲都是這兒抄點,那兒抄點,然后把它們混在一起。如果不喜歡的話,觀眾大可不看,我就是到處抄襲橋段的。偉大的藝術家總要偷橋段,是偷,不是什么他媽的致敬。他將傳統類型電影中事件的反諷意味、死亡的儀式化、暴力的真實感和風格的夸張毫無痕跡地結合在一起,在繼承類型電影的基礎上顛覆其固有的影像模式,從而使影片更具趣味化、浪漫化,令人在驚險刺激之余感到放松和替代性滿足,形成了自己獨有的電影影像風格。
(2)反叛主流敘事模式
昆汀在剪輯影片時,擺脫了主流線性敘事的模式,事件的順序不按發展順序來,死過去的人可以重生,己發生的事情可以當作沒發生過。在昆汀的影片中,傳統的線性敘事模式被摒棄,作者試圖通過將正常的時空打破得支離破碎,淡化原有故事的時空邏輯,解構原先的故事順序,從而產生全新的邏輯順序,獲得一種完整的幻象,以達到使觀眾承認所看到的就是正常事件的發生順序。敘事的破碎性、拼貼性和雜亂性是其影片的主要特征。
1992年,昆汀拍了他的第一部微電影制作,在這部《水庫狗》中,一個簡單的搶劫案被分解成好幾個段落,中間穿插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前提補充。與傳統的電影敘事結構相比,這部影片支離破碎,前言不搭后語。這種對影像語言的改革引起的廣泛討論,就像當年戈達爾的“跳接”給觀眾帶來的震撼。給昆汀帶來世界聲譽的《低俗小說》仍舊沿襲了《水庫狗》的“雜亂”敘事模式,成就了被人津津樂道的“三段式”。打破傳統的線性結構,對故事情節進行重新排列組合,采用圓形結構來講述故事情節:一對戀人搶劫餐館——殺手奉命殺人——殺手陪老大的女人消磨時光——拳擊手騙老大遠走高飛——殺手殺人后處理后事——殺手在餐館就餐碰到戀人搶劫。就在這些黑幫片常見的情節中,昆汀選擇了與傳統黑幫片截然不同的敘事模式,顛覆了傳統的敘事方式,成為了后現代主義影片的經典之作。
確實,從劇作結構上看,昆汀的大部分影片摒棄了好萊塢的傳統敘事方式,以分章敘述的手法將故事描述成一種首尾呼應的模式。現實生活本來就是雜亂無序的,用打亂的片段來組合劇情,讓觀眾更多地作為一個旁觀者來觀望事件的發展。其實,在看似毫無聯系的幾個故事之問都有一定的內在關聯。《水庫狗》就是由橙先生來貫穿整部影片,起到一個標志性的作用;在《低俗小說》中,文森特參與了整部影片的發展。
敘事上的出人意外也是昆汀別出心裁的敘事方式。在觀眾以習慣性思維預想到情節的發展并做好準備時,情節往往朝另一方向發展,而當觀眾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時,又會爆發一場驚心動魄的打斗。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模式是昆汀非常熱衷的。
(3)表現手法上
除了敘事結構,在影片的表現手法上,昆汀的電影也表現出強烈的創新意識和獨特的視聽效果。他們創造出新穎的結構和手法以適應新的情節需要,還把電視、錄像、數字化多媒體、流行音樂、電腦游戲等媒介有機地融入電影的敘事和表現之中,形成獨特的影片特色,進而影響到主流電影制作。比如在《殺死比爾I》中,有關“百步蛇”的前景介紹就是用動畫的形式來表現的。父母滴落的鮮血在“百步蛇”驚恐的眼睛面前得到了視覺夸張,而手刃仇人的切腹場面也通過動畫的形式使暴力的血腥度得到削減。
昆汀利用剪輯將電影的時空順序打亂,將傳統類型片的敘事元素拆分開來,按天馬行空的想法把這些元素重新進行洗牌組合,顛覆原有的觀影經驗,打破原有敘事方式,重建新的敘事模式。同時,他又利用剪輯的手法將結構中重復的段落連接起來,使前言不搭后語的影片情節一樣可以連貫,就如在《低俗小說》中,搶劫餐館的戀人拔槍的鏡頭出現了兩次,《水庫狗》中橙先生在車里呻吟的場景也出現了兩次。在本節中,我們已經提到,在幾部非線性敘事微電影制作中,昆汀都用一個共同事件或人物串聯起來。昆汀就是以這種重疊的方式將截斷的段落連接上,給觀眾可以連貫起情節的線索。這樣,昆汀既顛覆了傳統的敘事模式,同時又沒有由于手法過于先鋒而喪失了觀眾。昆汀并不是刻意與主流敘事模式作對,他只是想讓故事通過其最適合的敘事方式來講述,根據故事內容來處理形式。
4、創新語言表達藝術
除了影片中的暴力美學和顛覆主流的敘事方式是昆汀影片的一貫行事風格外,機智幽默而有敘事功能的臺詞也是他影片的特色之一,富有調侃意味的對白和獨白是昆汀處理暴力的一種方式,也是在他暴力影片整個黑色基調上的一抹亮色。血腥殘忍的暴力死亡通過無厘頭的臺詞和延展性言語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視覺刺激并弱化了暴力的不良影響。昆汀影片中有關于快餐、服裝、毒品等的俚語,還有大段大段的臟話,這些俚語和臟話機智、幽默,不但符合人物的身份、性格,而且蘊藏著底層文化樸素的哲理,加深了觀眾對美國底層文化不同側面的理解。昆汀電影中的語言,從其內容來說,除了幽默、調侃,最大的特點就是無主題性,在某件事情的基礎上天馬行空的擴展,背離了影片主要情節,形成了無厘頭式的語言風格。另一方面,其言語又具有獨特的敘事功能,能夠替代動作場面,擴展言語的表意功能,形成延展性言語。
希望昆汀的電影制作手法能給大家的微電影制作思路有所幫助。
作者:AgassiHou
來源: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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